“忙了一天,大哥还没用晚膳吧,不如先喝碗汤去去寒气。”楚芷一盛了碗甜汤,递给他。
楚修染喝了口,望向门外,“他们还在殿外跪着?”
“沈大人去偏殿休息了,另一个还跪着呢。”想了想,楚芷一又说,“大哥要是真的厌烦他,派侍卫赶他出宫算了,省的在殿前晃来晃去。”
楚修染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,“昨日将他赶出宫,今日一早又跪了回来。一身的蛮力,谁能赶得走他?”
楚芷一耸了耸肩,没好说,他明明就是舍不得。
“一介统帅,整日赖在宫中,成什么样子。传出去,好像朕苛待了功臣。”
半碗甜汤喝光,楚修染终是不忍道,“罢了,朕若再让他跪着,倒平白损失了个将才。”
大太监一时未琢磨过劲儿来,被楚芷一眼神提醒着,恍然悟道:“还是陛下仁德宽厚,奴才这就请卫将军进来。”
楚芷一捏着汤勺,还未喝两口,门被推开,跪了许久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龙椅上的人,踉跄着跑进来。
神态像什么呢。
像只绿着眼睛,对猎物垂涎的饿狼。
可男人却又异常懂规矩地跪下,脊背挺直,不敢再上前一步。
楚芷一离开养心殿前,回头望了眼。
男人单膝跪在龙椅旁,手端着甜汤,一勺一勺地喂着楚修染,不像将军,倒像个过于谄媚的奴才。
摸了摸袖子中的纸包,他晃晃脑袋,止住心底的胡思乱想,坐上马车,出了宫。
马车停到食肆门口。
石诚朗远远地望见来人,放下笔墨,从柜台起身,倚到门框前。
“几个月没见,瘦了?”
楚芷一将手缩在大氅下,紧紧抱着暖手炉,快步走进店内,“哪有那么久,也就大半个月吧。”
“我说少了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大半个月,得十几年了。你要是不来,再过几天,我都长出白胡子了。”
“少贫了,听说你在城南又开了家店?都是连锁店老板了,哪有时间搭理我个闲人啊。”楚芷一睨了他一眼。
“多开店多为你挣钱,不好吗?”石诚朗领着他上二楼包间,给他倒了杯热茶。
“谁会嫌弃钱多呀。”楚芷一喝了口热茶,从袖子里拿出个纸包,放到桌上,“你不是有个懂药的手下吗,能不能让他帮我看看这是什么?”